30年相守 不弃不离

□张福香  黄传章

    近日，雨后初晴的一天，在上犹县东山镇石坑村塘头组村民潘光香家里，潘光香一边剥青豆，一边和坐在轮椅上的丈夫聊天，两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。然而，如果没有潘光香三十年如一日对丈夫的精心照顾，没有她10950多个日日夜夜的辛勤操劳，就没有现在这个幸福的场景。2018年，潘光香荣获“中国好人”称号。

    之前，潘光香家的生活也算美满。1983年，23岁的潘光香经人介绍，与26岁的同镇小伙孔庆余走到了一起。婚后，丈夫在建筑工地挣钱养家，潘光香则负责操持家务，照看儿女，一家人生活虽然并不富裕，但过得简单快乐。然而，天有不测风云。1989年5月的一天，在建筑工地做工的孔庆余不慎从15米高的吊篮坠落，腿部和腰部受到了重击，致使腰部以下瘫痪，常年卧病在床，无法行走。“每天要给他喂水、喂饭、喂药，每隔一小时还要翻一次身。”回忆起30年前丈夫住院治疗时那痛心的一幕幕，潘光香几度哽咽落泪。

    “往后日子还长着呢，你年轻又能干，离婚后再找个男人过日子，没必要累死累活守在他身边。”“儿女这么小，全家的重担压在你肩上，何苦呢？”……面对亲朋好友的相劝，潘光香不但没有心动，反而说：“他是我丈夫，现瘫痪在床需要人服侍，如果我走了，良心会遭谴责的。”从此，丈夫的生活起居、家庭的生活重担就全部压在潘光香的肩上，种地、洗衣、做饭、带小孩、侍候丈夫，她里里外外，忙得像个连轴转的陀螺。给丈夫的腿部按摩，是潘光香每天的“必修课”，早晚各一次，每次约30分钟，这一坚持就是30年。为了维持一家人的生活，潘光香一人耕种了三亩地。没有耕牛，她就用锄头一锄一锄地刨，用双脚一脚一脚把田泥踩烂。

    然而，现实总是带来不断的磨难。丈夫下身瘫痪，时常小便失禁。买不起尿不湿，潘光香就给丈夫垫几层旧布片，湿了就换洗。为此，每次外出至多3个小时，她就要回家一趟，即便是回娘家探亲也是脚步匆匆，从不留宿。“小便失禁，大便则每隔三天就要用泻药排泄，弄得身上、床上到处都是，有时还延续10多个小时，这时只能排一点就收拾一点。”潘光香说。为了方便照顾丈夫，潘光香坚持晚上与丈夫同睡一张床。遇到季节交替、天气变化时，丈夫就浑身酸痛，不停地叫喊吵得她彻夜难眠，但她仍然默默承受着这一切。“睡在一起，他一有不舒服就可以发现，也可以减少他内心的忧虑。”潘光香说。

看着妻子日夜操劳，孔庆余心疼不已。于是，孔庆余狠心地向妻子提出了离婚，甚至发脾气赶妻子走。潘光香却不为所动，反过来安慰说：“我是你老婆，只要你还有一口气，我就会守在你身边，哪里也不去。”潘光香的不离不弃，让孔庆余既庆幸又自责。他想，如果自己不在人世了，妻子就可以带着孩子去追求自己的幸福。于是，1992年夏天的一个午后，孔庆余趁妻子在田间劳作时，喝农药自杀。由于抢救及时，丈夫最终醒了过来。“你遭遇不幸是你的命，也是我的命，既然命运把我们圈在一起，就应该共同去面对……”对于丈夫的冲动，潘光香没有责怪，反而宽慰丈夫放下杂念，安心养病。

    说起妻子，孔庆余总会哽咽落泪：“这些年来，她为这个家付出了太多。年复一年，日复一日，三十年如一日，精心照顾我，给予我第二次生命。下辈子就是做牛做马，也报答不了她。”

    三十载光阴流逝，三十载无悔付出，在潘光香的倾心陪伴和照料下，孔庆余的身体日渐好转。“一路走来，虽然艰辛，但觉得很值。”中午时分，潘光香像往常一样，推着丈夫在家门口晒太阳，脸上绽放出幸福的笑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