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一位九旬母亲和她双胞胎“老小孩”的故事

○记者刘凯  文／图

    花样的年华，遭遇一次意外后人生黯然失色。深沉的母爱，让一对智障双胞胎女儿得到了温暖的庇护。如今，年近古稀的王兆英、王兆明姐妹俩都已白发苍苍，九旬老母亲谢子凤却依然是她们最安心的依靠。

花样年华遇不测

    一对双胞胎姐妹，能在母亲身边卖萌撒娇，这本是一件幸福的事情。若这位母亲已是九十高龄，而这对双胞胎姐妹已年近七旬且身体欠佳，这种撒娇就包含着无奈和辛酸。

    7月17日，赣州中心城区八一四大道银天小区内，69岁的王兆英、王兆明姐妹俩坐在家里“织毛衣”，动作显得有些笨拙，但她们却一脸认真：“这是给妈妈织的毛衣！”所谓的毛衣只开了一个头，也许永远不可能织成。91岁的老母亲谢子凤怜爱地看着这对女儿，一段尘封的往事又浮现在她的脑海。

    17岁那年，风华正茂的双胞胎姐妹王兆英、王兆明响应国家“上山下乡”的号召，一起从赣州市下放到龙南县九连山垦殖场参加农业生产。

    天有不测风云。一天，姐妹俩路过一农户门前时，被屋内突然蹿出的一条大狗追得哇哇乱叫。当晚，妹妹王兆明不时从梦魇中惊醒，并胡言乱语。后虽经治疗，她的病情却反反复复，一个聪明活泼的姑娘渐渐变得木讷寡言。

    更令人痛心的是，两年后，姐姐王兆英也出现了与妹妹相同的症状。经过治疗，姐妹俩也只能在家做点简单的家务，随着年龄的增长，姐妹俩的自理能力越来越差。那对曾经活泼可爱、能歌善舞的小姐妹风采不再。

舐犊情深不离弃

    2005年起，双胞胎姐妹的病情渐渐恶化。现在，姐妹俩的心智退回至两三岁孩子的水平，生活无法自理。姐妹俩经常无意识地就便溺了，有时一天弄脏六七条裤子。寒冷的冬夜，谢子凤会用手探进姐妹俩的被窝，常有潮乎乎的感觉，她知道，姐妹俩至少有一个又尿床了。谢子凤打开电暖器，将换下来的湿被褥一点点烘干。寒夜里，单元楼里那盏孤灯经常映照出谢子凤单薄的身影。

    再苦再难，谢子凤一直不言放弃。谢子凤儿子王兆平说，为双胞胎姐姐的事，他们全家多次商量过，提出过放弟弟家、请保姆、送福利院等方案，但都被谢子凤否决了。王兆平道出了母亲的心思：“让别人照顾这对患病的女儿，我妈妈一是不放心，二是不忍心！”

    然而，母爱的羽翼终究会有无力张开的一天。谢子凤渐渐老去，姐妹俩却成了老母亲膝下长不大的“老小孩”。九旬的谢子凤搀扶她们时，时常力不从心。这几年，谢子凤也在为姐妹俩的未来做一些准备。她平时很少买肉吃，很少买新衣服穿，母女3人的衣服不少都是谢子凤自己动手缝制的。她说：“我尽量给姐妹俩多省下点钱来，让她们以后的生活能有个更好的经济依靠。”

    姐妹俩每天都要服药，否则晚上就无法入睡。在姐妹俩的药盒中，谢子凤特意留了一张纸条，上面写着她们服药的剂量和注意事项。她希望必要时别人也能看到。

关爱汇聚暖人心

    上世纪五六十年代，在教育战线工作的谢子凤多次被省、市评为工作积极分子、优秀工作者、模范工作者。当时的《赣南日报》上曾刊登过她的先进事迹。2016年，在“章贡好人”评选网络投票中，网民纷纷为坚强慈爱的谢子凤点赞投票，谢子凤获评“章贡好人”。

    谢子凤退休前在赣州市厚德路小学从教。现在，该校师生仍会去看望她。谢子凤几次叮嘱前去慰问她的校领导，希望他们把慰问金送给更需要的老师。她那些曾经的学生，也会不定期地回来看望恩师，给她安慰和鼓励。

    坚持的力量还源自相关部门和社区。前年，东外派出所和关刀坪社区得知王兆英、王兆明的户口还留在龙南，就热心帮双胞胎姐妹户口迁回了章贡区，了却了谢子凤的一桩心愿。她欣慰地说：“户口转过来后，许多事情都变得顺畅了。姐妹俩办好了残疾证，这两年还享受到了失能人员补助；公交老年优待卡也办下来了！”去年底，赣州爱尔眼科医院还免费为谢子凤做了青光眼治疗手术，她现在乘公交车再也不用为看不清公交车的路号而糟心了。现在，母女仨住的还是谢子凤儿子的房子，居委会正积极帮她们申请公租房……

    看到两个“老小孩”依偎在自己身旁，亲热地叫自己一声“妈妈”，幸福便在谢子凤满是皱纹的脸上荡漾。

    “世上只有妈妈好，有妈的孩子像块宝，投进妈妈的怀抱，幸福享不了……”满头银发的姐妹俩特别喜欢唱这首儿歌。虽然她们唱得有些含混不清，但这也许是她们对母爱最简单而又最深情的感恩……